晚餐


昨天晚上工作告一段落,去買晚餐。

排隊時,想著不知該吃東坡肉?還是無錫排骨?也許香滷雞腿也不錯?後方排了兩名女子。原本我絲毫沒有留心,後來有人碰了我的背包,我這才轉過頭去。只見面前的女子手中抱了一個好可愛的娃兒。
娃兒見我轉過來,好像沒看過生人似的,怯生生別開頭,轉回媽媽的懷裡,頭再偷偷轉過來瞄我。他真是太可愛了,我不禁一笑,朝他揮揮手,他媽媽見我轉過來,倒也親切,滿懷愛意地叮嚀著「說哈囉啊!哈囉!叫哥哥!」。她看來三十歲上下,一身典雅的連身裙,淡妝,髮色經染呈棕,看起來家境富裕,在那一區遇到這樣的人也算尋常。她身後的女子似是妹妹,或也許是朋友,一頭棕色的長髮,身材苗條纖瘦,看著我的眼神不如媽媽友善,倒也沒表現出敵意。

大概是那聲「叫哥哥!」,僅三個字這家人就征服了我的心。

那小孩看了看,見我沒有惡意,笑容如冬陽,從鼓鼓的臉雲透了出來,極地的冰雪也會融化吧。我問母親:「他幾歲了?」母親朝我笑笑答道:「一歲半。」孩子好像聽得懂我們的對話,搖搖頭,又笑了。笑得好天真,笑得好幸福。

問完,我原本想逗這小孩玩,但後來覺得和這家人也不熟,似乎有點不妥。就此先打住,轉過身繼續排隊。孩子對我背包挺好奇,一直用手摸。母親的聲音傳來:「來,不要一直打擾別人。」我半回頭輕聲說:「沒關係,孩子好奇讓他碰碰沒關係。」我心思又回到晚餐的選擇。

過了一會兒隊伍快到我時轉了個彎,我側身就看得到那孩子。他見我看他,又笑了。笑得我心裡一陣甜滋滋的。那頓飯我已經忘了嘴中味道是如何。只記得當時不管吃什麼,大抵都像曬了冬陽的蜂蜜般甜膩。

啊,是了。吃的是濃濃的蜂蜜咖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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