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拜託不要又是「信達雅」

當有人跟我提到「信達雅」三個字,我內心的反應通常是:


倒不是全然排斥這三個字,只是這三個字溯源於1898年嚴復〈譯例言〉(收錄於《天演論》),百年來幾經「翻譯」、詮釋和扭轉。而在這麼長的時間中,說穿了也僅是眾家翻譯學說中的一家。

但是,因為這三個字在中文翻譯界太有名了,所以好像講到翻譯,非得跟著這三個字走不可。沒有這回事。真的沒有這回事。對,我不管你看哪一本書。真的。如果你面對一位讀過中外翻譯史的譯者,談起翻譯仍以「信達雅」為起手式,對方往往會露出淺淺的微笑。(有同學私底下總是開玩笑說,通常這時候,他的白眼就會翻到抽筋了)

電玩翻譯2:以電玩檔案格式為例

本篇會仔細介紹一下「大型」電玩翻譯可能面臨到的問題。當然,每一款遊戲翻譯的難關也許都不一樣,每一次拿到的檔案格式也都不同。但藉由這次介紹,多少可以解釋,為什麼譯者「很容易」翻得上文不對下文?牛頭不對馬嘴?

以此檔案格式為例,文檔翻譯其實從文檔開始就充滿難題,可比喻為「瞎子摸象」。譯者收到的檔案格式大致是如此,我們舉個例:

東京咖啡散策


散策(さんさく),沒有特定目的地慢慢走。

隨年歲增長,出國旅行的方式已經不再以點連點,到站打卡的方式。多半是一整天或一個半天泡在一個區域,像畫地圖一樣的走走逛逛,有時甚至會步行橫跨多個地鐵站。當然,走累了就會找地方坐,也因為如此,一個景點往往會耗上很長的時間。但是好處就是地區附近會熟到不行,而且會看到很多在地社區生活的樣貌,像是親子玩樂的公園、平靜的河堤、小商圈、小遊樂場、市集、學生上下學等等。對我來說,那才是一個城市真正的樣貌。


電玩翻譯


下半年有新的計畫,所以文字翻譯就暫時收手。結果沒想到,我有朋友在翻譯公司任職,她剛好有一個電玩翻譯以及潤稿的案件缺人,便找上了我。我覺得這次機會滿特別的,一時經不起誘惑就接了下來。沒想到開啟一個月地獄般的旅程。

當然,說是地獄有點言過其實,主要檔案是由另一個編輯全面在校潤(檔案不太能分割),我則多半是輔助的角色。潤稿時發現不少遊戲翻譯特別的陷阱。例如,翻譯時字串都是獨立的,有時你只看到格子中寫safe或是bank,譯者也不知道這字串上下文是什麼,所以就翻「安全」和「銀行」。結果答案出來是「保險箱」跟「河岸」。類似這樣的問題不可勝數。另外值得一提的是,由於時間相當緊迫,文本難度高,這次的譯文品質良莠不齊,正確度和打字正確率上有時很不穩定(就先不要提風格的問題。喔,是的,還有風格的問題)。所以這段時間一直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,而且在有限時間,譯文量過大的情況下,我和另一位編輯最後也只能說「自己盡力」了。唯一覺得幸運的是,一起努力的編輯和我對翻譯的理念相當,學習歷程一致,所以討論起來一來一往挺來勁的,合作很愉快。

不算是疑惑

今天稍微掃過了近幾年的譯作,重新思考。

其實,每一本書都有一點新的嘗試,有些書剛好有機會,就小幅度地去踩了一些線。但其中有一個很關鍵的部分是在於文句的「完整度」,或以中文來說,就是句子站得穩不穩吧。我們都知道,句子能確實地採用「主詞-動詞」、「主詞-動詞-受詞」和「主詞-形容詞」結構,能讓文句更完整。另外,如果「有連接關係」的字詞能靠近,兩者關係會更容易釐清,「可讀性」就愈高。同樣的,名詞之間的關係及句子的因果,若在譯文中重新整理清楚,「可讀性」也會提高。

我看《刺客聶影娘》

先讓我們把細節、歷史背景放下,我想先講一個我看到的故事:


「從前有個姑娘,原本愛一個少年。少年聽父母之命娶了另一個女孩。姑娘傷心欲絕,父母帶著她拜一位道姑為師,離開這一切,讓她成為一個殺手。幾年後,姑娘學成絕世武功,但師傅在最後出了一個題目,要她下山,親手殺死那個以前愛的少年。她下了山卻遲遲無法下手。

「中途,她的父親捲入一場陰謀,差點遭人暗殺。她出手相救,並因此相識了一位異國的男子。男子有著澄明如鏡的心,儘管姑娘已封閉自己的心,但男子還是溫柔並堅定地接近她。最後,她向男子敞開心房,和他約定,她將結束這一切,隨他到異國去。

「於是,她設法解決了試圖暗殺父親的兇手,保護了家人的安全,也回到了山中,向師傅坦承自己下不了手。她違抗了師命,正當師傅要手刃大逆不道之徒,卻發現姑娘武功已超出自己,不得不放她下山。姑娘最後和異國的男子回到了他的故鄉。」

泰瑞.普萊契辭世了

終於,泰瑞.普萊契爵士,我們要一起走一段了。」它說。

泰瑞挽起死神的手,跟著他走過一道道門,在無止盡的黑夜下走入漆黑的沙漠中。

終。

(由Terry Pratchett Twitter所轉譯)

我為這兩年能翻譯泰瑞.普萊契的小說感到無比榮幸。謝謝他,也謝謝這兩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