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了條河的國度
不知道從何時開始,自己用的語言和大家漸漸有了隔閡。猶記四年前,初學所謂「好的中文」時,也是有點懵懵懂懂。經過了這麼多年學習,後來發現,有時和別人談起中文,中間隔了條河。
我們好像用的是不一樣的語言了。
近年,很喜歡編輯一再提醒我:「讀者看不懂」、「不好笑,看不懂」。彷彿我在河對岸自己傻笑奔馳,不小心脫離了大家視線,編輯就把鍊子一拉,把我再拉近一點。
很多藝術到了極致,只有懂得人才能體會那細節帶來的喜悅。例如,我根本嚐不出味道的平衡、我不懂畫作細微的筆觸、我不熟悉古典樂的編排等等。也許,那三角鐵敲在那小節的第三拍就是關鍵;也許,那一筆黃彩真讓灰色全動了起來;也許,那一瓢油真的讓香氣變十幾倍。
文字也是。
譯者掌握的是「每一句」故事是如何陳述的。單位其實很小。翻得好壞最後都有「故事」和「陳述句序」為強力的後頓。優秀的譯者以此為本,自然就是就此譯出自己覺得最好的譯文。也許是貼切、也許是通順、也許是美、也許是忠實、也許是韻腳、也許是邏輯。
我喜歡在翻譯同時,嘗試語言不同的可能。
「通常不會有人發現吧。」我心裡常會這麼想。「但希望有人感覺得到。」這其實算是我生活中的小確幸。不過,偶爾會被編輯抓到,用鍊子拉回來。鞭數十,催出別句。
2014,新的一頁要開始了。在彼岸。
曲高則和寡矣,和寡則孤芳自賞。
回覆刪除喜世人不能之樂,悲世人之不能苦,世謂瘋,我道醒。
這境界太高了,也沒那麼沉重啦(笑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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